上
风掀起几缕,遮掩住眼底翻涌的晦暗。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——轻而稳,像溪流无声漫过石砾——却固执地不肯转身。 “波塞冬。” 那声音冷冽如深潭,却偏偏在尾音处泄出一丝温和。海王攥紧掌心,任由指甲刺入血rou。 “宴会结束了,冥府之主不急着回去清点亡魂?”他嗤笑一声,指尖随意弹落衣襟上一片玫瑰花瓣,“还是说,你终于发现冥界的枯骨比奥林匹斯的活神更无趣?” 哈迪斯沉默片刻,四匹幽冥马在远处焦躁地踏动蹄铁。 “朕想去海界看看。” 波塞冬猛然转身,珊瑚耳坠撞在锁骨上发出脆响。海蓝瞳孔收缩如暴风雨前的漩涡,理智告诉他顾全大局与颜面,情感却在高喊着报复:“怎么?你的冥殿塌了?还是宙斯的神殿容不下第三位主神?”他向前逼近一步,咸涩的海风裹挟着酒气扑面而来,“三千年了,哈迪斯。三千年前我砸碎冥府大门时你说‘海界之主无权踏入死者国度’,两千年前我让信使捎去珍珠贝匣,你原封不动扔进阿刻戎河。现在——” 1 他的笑声刺破夜空,惊起一群银翼飞鸟:“现在你轻飘飘一句‘想去海界’,就指望我敞开宫殿,毫无芥蒂地拥抱你?” 冥王垂眸望着弟弟发颤的指尖。那双手曾与他共握一柄染血的铁剑斩断克洛诺斯的枷锁,此刻却因愤怒与痛苦蜷曲如濒死的蝶。 “朕……并非拒绝你。”黑袍下的喉结动了动,“冥界有